我愣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在西罗马帝国第二大城市,圣安格尔,我在某个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的酒馆遇见了多年未见我的挚友范海辛。
那个酒馆本该是我调查的最后一站,本应该保持警戒的我却放下了戒心。因为范海辛他是一个很伟大的圣殿骑士。强大,正义,我对他具有绝对的信任。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圣殿骑士,他**着上半身,身上一块块的肌肉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射出有力的阴影,人高马大的壮汉在营养不良的醉鬼里格外显眼,外套被他系在腰间,那么大个的人紧巴巴的趴在那个可怜的木质吧台上。看样子他晋升了,已经不再做那些粗活累活,因为他出门并没有携带武器,背部也没有新增什么伤痕。当然最显眼的还是他那锃亮的光头,在灯光的照射下特别吸引眼球。
在中庭这片土地上,有钱又不肯做植发手术的估计也就他一个了。
相比这个壮汉,酒馆本身就逊色的多了,大门进去左边就是木质的吧台,一名酒保在给范海辛倒酒,酒保的穿着很随意,就是平常的便服,另外还有服务生在给其他的酒鬼送酒倒酒,吧台墙壁上有很多个壁橱来安置酒桶,右手边则是一些供客人使用的橡木桌椅,旁边的墙壁上没有粘贴一些冒险者感兴趣的海报和告示,而是挂了一个精致的黄铜挂钟,时间显示的是教廷时间11点27分。再过去就是一个壁炉,现在不是冬天,壁炉里面自然也就没有火生起来,只不过在魔法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竟然还会有地方使用这种古老的取暖工具,实在有点出人意料。
“狗屎,怎么到处都是你。”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的高脚椅上,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已经许久不见挚友,再加上最近追踪邪教的事件实在心烦,在这个不知名的酒吧遇见他真的是格外的开心。
他看见我,也像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句话还得我问你呢?最近怎么样,还在玩你的侦探小游戏呢?”
“嗨,别说了,越靠近教廷所在的圣地,越是没人敢提卡玛尔的件事,这还真是教民同心。对于调查那件事,我已经放弃了。”
“早点结束点好,他们没有人会喜欢刨根问底的。”范海辛眯着眼睛,缓缓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对着酒保招呼了一下,“酒保,再来两杯红马,加冰。”
“我才不要喝那么淡的酒,”我拿食指敲了敲木质的吧台,把酒保招了过来,“把那杯红马给我换成一杯黄蜂,也加冰。”
“哟呵,块头这么小,口气到是很大,那这份酒钱可得你自己付。”范海辛接过酒保递过来的啤酒,吨吨吨地喝了几大口。他看了看我身边,既没有随从,也没有女伴,便调侃起了我。“话说,墨尔本,你真的不去找个对象吗?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啊!”
“嗯?你以为你有家室以后就能对我指指点点了?你不也还是跑出来喝酒吗?”嘴巴很硬,但是我其实很羡慕他,他的妻子是某个王公贵族的独女,两人还有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如果没记错到现在应该有五六岁的样子了吧。。。
“我其实是跑过来经商的,你消息这么灵通,应该早就知道我撒手不干了吧。”范海辛又闷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把玻璃的酒杯重重地砸在吧台上,“那你呢,你怎么肯来圣安格尔?”
“哈哈哈哈,我比你高级,我是受到了雇佣是前 来调查你们这些商人的,”我冲他笑了笑,接着抿了一小口烈酒,这杯酒和我记忆中的酒味道不一样,苦酒入喉心作痛,这口酒辣的我五官扭曲在一起,我像是吞了一大口烈火,疼的我额头直冒汗,含在嘴里是含不下去了,但是吞下去的那一刻也很不好受,那团酒液顺着食道一直灼烧到我的胃部。
上次喝的绝对不是这个味儿,那个味道比这个好喝多了。
“不会喝就不要喝,漱个口,然后把你的小道消息告诉我听听。”范海辛把我手里的那杯黄蜂夺走,然后又把酒保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那杯冰水递给了我。
我猛灌了几口冰水,但是疼痛还没有从我的嘴巴里面消逝散去。
“我干,我记得上次我喝的不是这味儿。”我摆了摆手,示意他等我缓过劲之后再继续和他说那些东西。
“你没准喝的是小蜜蜂,那是小女孩最爱喝的酒精饮料,你八成又被什么小崽子骗了。黄蜂是最苦最辣的烈酒,连北边的东斯拉夫人都受不了这味儿。”范海辛笑眯眯的看着我,这个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每次吃瘪他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慢慢地我缓过了劲头,然后把头扭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关注这边,酒吧十分嘈杂,每个人都在饮酒作乐,没有人顾及这边,吧台上的唯一的一名酒保也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再次确认没有人关注这边以后,我压低声音,偷偷地对范海辛说:
“圣安格尔已经渗透了邪教,一群自称【真理】的疯子,他们运进了一小节邪神的遗骨,我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我只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邪神的遗骨?墨尔本,你确定吗?”范海辛皱起了眉头,他作为一名圣殿骑士,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在整个中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那场毁灭了整个卡玛拉,而灾难的起因,据说就是和“神”有关。那场灾难留下了诸多的疑团,缄口不言的教廷,逐渐活跃的异教徒,还有一大批失去信仰的圣殿骑士,这些都成为了中庭人民茶余饭后的都市传说。
而无可否认的事实是,到现在为止,卡玛尔还是生命的禁区,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白昼,两轮烈日挂在空中散步这纯净洁白的光幕,无论什么生物走进那些迷幻的光幕之中,都会陷入无尽的癫狂之中,像是最癫狂的苦修者一般跪地磕头直到身体完全失去生命力。
范海辛当时是圣殿骑士,他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而墨尔本则是那场卡玛尔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如果真的是有那种邪门的东西,必须严肃处理,认真对待。卡玛尔好歹是沙漠,是人数比较少的城镇,而圣安格尔不一样,这是西罗马帝国第二大的城市,有500多万的居民生活在这片区域,之中甚至还有西罗马帝国的一部分皇室成员,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够发生。
墨尔本追求这些卡尔玛之灾的真相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因为教廷的封锁他没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和真相。
所以他放弃了追求卡玛尔之灾的真相,开始追寻神的遗物,遗骨,就是为了让灾难不再发生。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希望它是假的。”范海辛沉默了几秒钟,转过头去,没有直视我的眼睛,像是在那里自顾自的说:“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希望你不要参与,把这件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
我捏紧了拳头,回应他。
“范海辛你知道的,我既没有魔法天赋,也没有挥剑的天分,我所做的,我所能做的就是作为一个盗贼,为其他人探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这些可怜的居民。”
“10年里,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我所熟悉的朋友慢慢失去理智,倒在路边;看着同行的女伴对着空中的两轮太阳自我献祭;看着尚存一丝理智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投井,我自己却跪在地上,面对着两轮诡异的邪恶的太阳,无能为力。”
我伸手过去,紧紧地抓住范海辛的手臂:“听着,范海辛,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的我,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防止悲剧发生,已经调查到了最后的,最关键的地方了,邪教徒的老巢就在这附近,听着,有你的实力,再加上我的脑子,就绝对不会有安格尔之灾发生。”
“我果然是劝不动你吗。。。。”范海辛放下了那杯喝到一半的啤酒。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金色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神采,充满了失望,还有悲伤。
范海辛是我离开卡玛尔之后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他帮我走出灾难的阴影,也是他一直帮助其他的生还者,鼓励他们继续生活下去,他就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会帮你抗住的男人,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这种苦涩到无以言表的表情。
“墨尔本”
良久以后,他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我不是特别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从我短暂的圣殿骑士生涯中学到的一件事”
“越是秉持正义,越是坚守教廷的道义,就越会投影下阴暗的反面。”
“除非超越教廷。”
我有一丝害怕,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我想拔腿就跑,却在他眼神的凝视下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说什么!范海辛!”
“我不做圣殿骑士了!墨尔本!”
我打了个激灵,马上跳了起来,准备拔腿就跑,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我束缚住,让我动弹不得。
我明白了,他娘的范海辛就是我此行的最终目标,是我自己跳进了狼窝,是我自己吧自己的目标全部告诉了狼王!
“你!@……%我。。。。。”我有点气急败坏,合着我是自投罗网,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范海辛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叛变了。
“墨尔本,有时候人是看不到自己的身后的阴影的,有时候人也不能太聪明,很多事情,只有你经历过才知道。。。。”
范海辛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红茶,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一袋小小的粉末,倒了进去
“我不会伤害你的,这杯红茶能让你睡很久,我不能保证我们的计划中,不会无辜的人受伤,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没有一个死者是无辜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圣殿骑士会参加邪教 ,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范海辛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
嘴巴被撬开,温热的红茶被直接灌下去,药效很快,一股睡意很快就涌现了出来,上下眼皮控制不住的合在一起,那群邪教分子很放心的放开了我,而我失去了支撑,重重的倒在地上。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但是我还没用全盘皆输,我还有回旋的余地。
【适应性】,那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在中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被各种毒虫撕咬过,也吃过不同的有毒植物,还被各种不入流的人下过药。【耐药性】早已成为了我的能力。
昏睡红茶只能让我一段时间内无法动弹,但是这段时间不会持续很久的。
现在我的身体无法动弹,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刚睡醒的时候一样,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该做什么。
我能够依稀听见范海辛说了什么,魔法阵,遗骨,复活之类的词语。
他们是想要复活什么邪神吗?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思维越来越清晰,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回到自己的掌握之中。同时我也清楚地感觉到,酒馆里面的人越来越稀少,越来越安静。最终,我听见了最后一个人离开之后把酒馆的大门关上的声音,此刻,我的身体终于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中。
还没完呢!
此时身体还有些脱力,我竭力扭转身体,右臂撑地,左手猛地用力,努力让自己坐起来。
即使在药效过后,我的身体仍然还是十分的无力,脑袋也是特别的疼,我往身后望去,发现地上一滩血液,一摸后脑勺,也是湿漉漉的,瞬间就明白了。
这群人真就不扶一下呗,真就不把我当人呗。。。
我扶着凳子慢慢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2点一刻,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必须立刻行动。
缓缓地彳亍到酒馆的木门旁边,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春夜的凉风从门缝里面灌进来,之中并没有人类的气味。
看来外面是没有人。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酒馆推了一下那扇门,推到一条仅容我一人出入的细缝,慢慢地俯身钻出去,然后轻轻地把门给关回去。
我偷偷地掏出手机,给早有准备的警卫队发了几条简单的消息。
好了,接下来就是追踪他们的去向,当然现在追踪他们已经太晚了,地上青石砖也没有脚印可以给我侦查,但是方法还是有的。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几只小小的荧光昆虫。那是萤火之森的萤火虫,生来就处在魔力茂盛的萤火之森,天生就喜欢魔力浓度高的地方,而处在人类城市这种低魔区,它们就会他们就会本能的去寻找魔力浓度更高的区域。或许是工业区的魔力熔炉,或许是学院区的法力池,当然还有潜藏在城市中的邪教魔法阵。
希望不要把我引到别的地方啊。
我轻轻地打开瓶盖,破坏了制造魔力真空的小小的法阵,空气中微薄的魔力瞬间倒灌进瓶子,那几只处于休眠状态的萤火虫自然也被那些魔力弄醒,本能的本能的煽动翅膀,发出微弱的绿色的荧光,飞出玻璃瓶,朝着魔力更加繁盛的地区飞去。
今晚没有月亮,街道上的灯没有刚入夜的时候明亮,而是转变成了昏黄的颜色,恰好掩盖了萤火虫的微微荧光,春夜的凉风刺骨,吹得我脑袋很疼(当然更可能是后脑勺受伤的原因),按照中阳国《拊掌录》的说法,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我在几只微微发光的绿色萤火后面紧紧地跟随着,道路两旁的灯火越发的昏暗,昏黄的灯光投射下的行道树的影子像是要将我吞噬,我裹紧了外套,加快了脚步。最终,道路两旁的灯光全部熄灭,我离开了这座城市的生活区,进入了没有守卫也没有灯火的‘开发区’。
这是一片老旧的城区,因为建筑年代太过久远,而且基础设施也不发达而渐渐地被弃用,最终被划为开发区,虽然也还有人烟,但也只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是一些寻求隐蔽场所的不法分子。
显然,范海辛和他的邪教徒就是后者。
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试图用午夜微凉的空气令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毫不留情地捏死了几只萤火虫,只剩下最后一只荧光最小的给我引路。
我追随着这微微的萤火,朝着旧城区的中心走去。我在之前看过圣安格尔的地图,包括了老旧城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旧城区的中心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广场,广场中间一棵巨大的闪光树,但是据说现在已经枯萎了,那棵树前是一口枯井和祭祀神明的祭坛,只不过不是现在教廷的神,而是某种朴素的民间守护神,广场边上是有一座老旧的钟楼,以及一座教堂废墟,一座已经被摧毁的异教徒教堂的废墟。
那么,那里很大概率藏了什么东西,所谓的民间守护神,也可能是邪教说崇拜的邪神吧。
推测出大概以后,我又加快了脚步。
片刻过后,我终于接近了终点——那座花园广场。
不同于别处的黑暗,这里多多少少能看到那群邪教分子点的灯,正好,方便我侦查。
我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广场的四周有几个黑色的人影闪动着,应该是在执勤;而广场中间的闪光树边上的点了明亮的灯火,我远远地貌似可以看见范海辛的那颗锃亮的光头;想都不用想,在远处的那座钟楼顶端一定有魔法师或者是哨兵在警备,我最好能绕过他们的视野,偷偷地接近那颗巨树。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得先通知守卫。我不会魔法,也没好好锻炼,我可打不过这么多人。
我找了个墙角,掏出手机,又给守卫发了几条消息,告诉了他们邪教的位置,和一些其他的情报。
他们的反馈也很快,守卫表示他们马上会赶到。
那么,我需要跟进一步的去调查一下了。
在地表当然是过不去的,我没带很多能潜行的魔法道具,也不会隐身魔法,在对面的魔法师的探测下,我就像是一座灯塔一样显眼,好在事先做过功课,知道这边的下水道系统。我可以走下水道接近他们。
这边是有一整套的下水道系统存在的,而且广场中间的枯井那边,实际上是可以通过下水道系统抵达的,根据我拿到手的老旧地图,应该可以准确的抵达那口枯井所在的位置。如果范海辛和他的喽啰在谈话,应该可以知道他的计划的大概,我的任务就是好好监视他们的动向,随时向守卫报告,战斗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守卫了。
我凭借印象找到了一个窨井盖,费力的打开,留下仅容我通过的一道小缝,然后踩着老旧的生锈铁梯爬了下去。
我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了一小节手提灯,点亮,然后咬在嘴里,用来照亮下面的路,确认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我一跃而下。
所幸老城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使用了,这里的腐臭味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易燃易爆的沼气,这里的气味处在我能够接受的程度。
我没有记下下水道的路线和地形,所以我打开了小包,拿出了盗贼工会买到的工程地图,仔细的查看前进的路线。
“一直直行,大概300米处右转有一个小的甬道嘛,甬道尽头有一扇门,然后就是枯井的正下方了嘛。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我低声嘀咕道。
但是有一件事我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水源地和下水道这么近,就不怕污染水源吗?
不过我也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疑问,在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埋头前进而已。
终于,我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但我把手放到门把手的时候,我通过门缝看到了透射出来的红色亮光。
门后面有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可能会死。
但是,我有自己的理由做这些事情,我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让这里所有的居民葬送在这里,圣安格尔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卡玛尔。
我灭掉了手里的手电筒,轻轻地推开那扇门,屏着呼吸,动作放的很轻很轻,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声音放到最小。
我打开了一小条门缝,透过那条门缝,我应该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见到了几名邪教徒,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还带着兜帽,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他们正在检查布置在地面的魔法阵,而处在魔法阵边缘的,则是冒着鲜血的“圣杯”,那座圣杯不断地冒出血液,似乎是绘制魔法阵的基底材料。
而在中间,有一节奇异的,诡异的,甚至有点令人本能的发出恐惧的一节脊椎骨漂浮在半空中,闪烁着诡异的红色光芒。
【神的遗骨】
难不成,他们的目的是想用神的一节遗骨复活邪神吗?
这不可能,单凭圣杯的血液也不可能产生那么多的能量,我也没看到有大量的能源水晶,就算有大量的能源水晶,他们也不可能从那个井口一下子拿下来。
那么范海辛之前提到的复活根本不可能是复活邪神,那应该是另有用途。
就在这时候,一名带着诡异的白色面具的穿着黑袍,手拿法杖的邪教徒从井口飞了下来,稳稳地落在闪光树根边上。
他竟然会飞?他们竟然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师吗?要不要报告给守卫?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比较好,无论是手机的魔力被他拦截,还是我被他发现,我都完蛋了,他最好不要发现我,最好不要发现我。
“啊,所有的愚者都称你为闪光树,他们看见了流淌在你脉络中的庞大的魔力闪光,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这口巨大的灵力湖抽干,却没有对策,【贪婪】,没有人知道你的真正的名字,而我不一样”
那名邪教高层并没有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而是轻轻地抚摸着闪光树的根蔓,然后他挥舞起了法杖,口中念念有词,说出了一些尽是我听不懂的古代语言。
השתמש בגופך כמז
(以汝之躯)
להרות אל חדש
(孕神之体)
突然间,法杖顶端的宝石冒出一丝丝的白色光线,白色光线牵引着那颗闪光树的根蔓,让它们活跃了起来,根蔓快速的将魔法阵围住,并且包裹住了几个很重要的阵眼,然后另外又有几根细长的根蔓飞速的伸过去,用白色的触须轻轻地包裹住邪神的遗骨。
不好,看来真的是某种复活仪式,看样子仪式已经开始了,我必须阻止他们!
问题是我肯定打不过那个魔法师。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地面上传来很多杂乱的脚步声。
太好了,卫兵来的很及时,最好把他们全部引开,我就有机会把那个魔法阵逆转!
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样,那几名邪教分子都被上面的动静吸引,喽啰们一个接一个地爬梯子上去,而那名高层,看着法阵也完全成型,放心的收起了用于绘制法阵的圣杯,朝着地面飞了过去。
好机会!现在是墨尔本时间!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我心中狂喜,推开那扇门冲向了魔法阵。
我没有魔法天赋,但我学习过魔法电子与技术,自学过很多高深的魔法阵。如果是魔法阵的话我一定......
我拨开汹涌的魔力流,冲进了魔法阵,然后仔细的看了几眼魔法阵。
不行。
我看不懂这个古代法阵,我只能看懂,闪光树像是能源中心一样在给魔法阵充能,充能的最终结果都被细分成微小而纯粹的生命能源流向遗骨。
而且我没有工具破坏法阵,圣杯已经被收走了,我身上到是流淌着处男的鲜血,但是估计把我榨干都凑不出改变法阵所需的富含生命能量的血液。
我能破坏掉那个给遗骨充能的根蔓吗?
我从盗贼工具包里面拿出小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往根蔓上面砍。根蔓不仅丝毫没有受到损伤,发出坚硬的金石碰撞声音将我的小刀弹飞到了地上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既然那些是生命能源,作为生物的我就能吸收,对吧?只要我吸收了遗骨里面的能量,那么遗骨就失去用途了不是吗?
就这么办!
我无视那节遗骨冒出的淋漓的鲜血,无视它散发出来的诡异的光芒,闭上眼睛然后就像抱着猪大腿骨吸骨髓一样对着那根冒血的脊椎骨就是一堆猛吸。
才刚吸了没几口,我乱吃东西的副作用就来了,首先是耳鸣,让我头疼欲裂,然后是浑身滚烫,像是一只被处以火刑的怪物,我感觉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颤抖,所有血管里面的血液都在沸腾。
完蛋了,这东西可比之前喝的那杯黄蜂还得劲啊。。。。。
两只耳朵中间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据说人死前会走马观花一般的看完自己的人生,好巧不巧,我也回想起了当初在卡玛尔的生活。
我看见我坐在摆满佳肴的餐桌前,妈妈从厨房拿出菜肴,爸爸像个大美食家一样的评论着每一道菜。
我看见了冒险小队的大家,他们围坐在篝火前,烤着兔子,有说有闹的分享着任务的报酬。
我强忍着悲伤的情绪,看着他们从我的身边走过,与我背道而驰,我目送他们离去,泪水却模糊了双眼。
直到父母和同伴的身影慢慢被拉远,我转过身,看见有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俏丽少女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前,美丽的双眼像是一泓秋水。
“别为我难过,”她向我走过来,轻轻的拭去了我脸上的泪水。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感觉身体越发的疲惫,像是沉入了某种泥沼之中,无力挣脱。
“快醒醒,墨尔本,大家都看着你呢”
“苏醒吧......”
“苏醒吧苏醒吧苏醒吧苏醒吧苏醒吧苏醒吧苏醒吧”
少女甜美的嗓音逐渐变得沉重刺耳,像是来自深渊的低语。
“【深渊语】苏醒吧,芙蕾雅·茨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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